預先知道和預定(羅8:29-30)
基督徒經歷上帝實現預先所計劃的救恩(羅八29)
為何上帝要讓愛神的人在萬事上得益處(身體得贖)呢?羅馬書八章29節說:「因為他預先所知道的人,就預先定下效法他兒子的模樣,使他兒子在許多弟兄中作長子。」預先知道的人是指羅馬書八章28節那些愛上帝的人。「預先知道」(proginw,skw)這個字在新約共出現五次。其他四次的意思如下:
a. 徒廿六5,「他們若肯作見證、就曉得我從起初、是按著我們教中最嚴緊的教門、作了法利賽人」:在之前就認識保羅這個人是一個怎樣的人;
b. 羅十一2,「神並沒有棄絕他預先所知道的百姓。你們豈不曉得經上論到以利亞是怎麼說的呢.他在 神面前怎樣控告以色列人」:上帝沒有放棄那些被祂拯救之後的百姓,上帝在之前就認識他們;
c. 彼前一20,「基督在創世以前、是預先被 神知道的、卻在這末世、纔為你們顯現」:基督在過去就已經被上帝認識,不是不存在的人,現在才出現;
d. 彼後三17,「親愛的弟兄阿、你們既然預先知道這事、就當防備、恐怕被惡人的錯謬誘惑、就從自己堅固的地步上墜落」:已經被告知有假教師出來,事先知道了這些事情。
簡單地說,「預先知道」這個字詞說明兩方面的意義:第一,是有關人方面的意義,就是在說話之前就已經認識這個人(徒廿六5;羅十一2;彼前一20);第二,是有關事情方面的意義,就是在事情發生前就已經知道這件事情會發生(彼後三17)。由於羅馬書八章29節的「預先知道」是連接人,所以,這些被「預先知道」的人是上帝早已經認識的人。這使這些信靠上帝的人或是愛上帝的人更有確據,因為他們是上帝早已經認識的人。這些人在與上帝連接的關係上是更穩固的。所以,保羅才在羅馬書八章結束時說,沒有什麼東西能使愛上帝的人與上帝的愛隔絕。
另外,從以上的經文來看,「預先知道」並沒有表達上帝預先知道某些人會相信耶穌與否,或是與決定某些人永恆的命運有關,就是預定某些人被拯救進入天堂或預定某些人被定罪進入地獄。「預先知道」在這裡是表達,這些愛上帝的人是上帝在他們信靠耶穌之前就已經被上帝認識了。
上帝為早已經認識的人計劃了什麼事情呢?就是「預先定下效法他兒子的模樣,使他兒子在許多弟兄中作長子。」「預先定下」或預定這個字詞在新約共出現六次。一般我們把這個「預定」解釋為現在相信耶穌的人是上帝在之前就已經預定會來相信耶穌的人。所以,人的救恩是上帝預定的。在過去的解釋中,預定論分為四種觀點:[1]
a. Sublapsarian Predestination或Post-Lapsarianism:人的命運是亞當犯罪後由上帝決定的,人無法做到任何符合得救的條件。馬丁路德持這觀點;
b. Supralapsarianism或Pre-Lapsarianism:人的命運在亞當犯罪前就已經由上帝決定了。伯撒(Beza)持這觀點;
c. 雙重預定論:上帝自己決定每一個人一生將如何的永恆預旨,因上帝不是以同樣的目的創造萬人,祂預定一些人得永生,且預定其他人永遠滅亡。(《基督教要義》,3.21.5);
d. 有限度預定論(Class Predestiantion):上帝沒有預定個人永恆的命運。上帝只是預先決定那些願意相信耶穌的人將被拯救上天堂,那些拒絕相信耶穌的人被定罪進入永恆的刑罰。上帝是預定結果,而不是預定人的相信與否。這與猶太人的預定論類似。阿米念持這觀點。
縱觀以上對預定論的觀點,其共同點是上帝預定人的永恆命運,不是進入天堂,就是進入地獄。不同點是:預定發生的時間是亞當犯罪之前或之後,以及是否有預定某些人得救或某些人被定罪。不過,預定某些人的永恆命運是否是經文所要表達的意義呢?「預定」(proori,zw)這個字詞在新約共出現六次。其中兩次在羅馬書八章29和30節。其他四節經文的意思如下:
a. 徒四28,「成就你手和你意旨所預定必有的事」:耶穌被釘十字架這件事是上帝在以前就已經計劃了,現在實現了;
b. 林前二7,「我們講的、乃是從前所隱藏、 神奧秘的智慧、就是 神在萬世以前、預定使我們得榮耀的」:上帝在創造世界之前就已經預備了救恩,因為上帝知道人會犯罪,所以祂預備了救恩。這裡的預定就無關上帝決定某些人會被拯救,或決定某些人會被定罪去地獄;
c. 弗一5,「又因愛我們、就按著自己意旨所喜悅的、預定我們、藉著耶穌基督得兒子的名分」:不是預定人去天堂或地獄,而是人藉著耶穌成為上帝的兒子。上帝預定了方法,就是人藉著相信耶穌就能成為上帝的兒子。所以,這裡的預定不是決定人的相信與否,而是上帝計劃了拯救人的方式;
d. 弗一11,「我們也在他裡面得了基業、這原是那位隨己意行作萬事的、照著他旨意所預定的」:上帝預先決定了拯救人的方式,就是人聽了福音,藉著相信耶穌而蒙上帝拯救。
簡單地說,以上的經文顯示「預定」這個字詞是表達上帝在之前就已經計劃妥當要如何拯救人,就是藉著相信耶穌基督,使相信的人成為上帝的兒女。「預定」這個字詞在這四節經文沒有表達預定某些人蒙拯救或預定某些人被定罪的意思。這與一般對預定論的看法不同。那麼,羅馬書八章29節的「預定」是什麼意思呢?
羅馬書八章29節的「預定」是「預先定下效法他兒子的模樣,使他兒子在許多弟兄中作長子。」這節經文的「預定」不是預先決定了某些人的永恆命運,而是要相信耶穌的人可以效法耶穌的模樣。所以,上帝預定那些被拯救的人或會相信的人之後要作的事是與祂的兒子一樣,而不是預定他們的相信與否,而是相信後所要做的事。所以,這節經文的「預定」不是在預定人的永恆命運。那麼,相信的人要效法耶穌的什麼模樣呢?上帝已經計劃要相信耶穌的人有以下的模樣:
a. 順服上帝,就如耶穌順服上帝一樣;
b. 身體復活,就如耶穌的身體從死裡復活一樣。
上帝使相信耶穌的人跟耶穌一樣,亦即要「使祂的兒子在眾多弟兄中作長子」。「長子」的意思是首生的。這個首生的是什麼意思呢?這裡的首生是指時間上的領先,就是耶穌的身體復活成為以後相信耶穌的人之初熟的果子。以後相信耶穌的人也要如耶穌一樣,身體復活,成為繼承上帝產業的人。所以,耶穌已經身體復活了,祂就成為以後相信耶穌的人要繼承產業的長子、初熟果子或先鋒。
上帝預先知道和預定相信的人有耶穌的樣式,這表示在苦難中的基督徒可以得到確據,因為他們是被上帝認識和預定的,他們是在上帝的計劃之中經歷上帝藉著耶穌所施行的拯救計劃。上帝為被拯救的人所計劃的得以實現,因為上帝是信實的。所以,人被上帝拯救的目的,是要像耶穌基督,經歷身體的復活,在行為上被更新。因此,羅馬書八章29節可翻譯為:「因為祂預先認識的那些愛 神的人,祂也預先決定他們符合祂兒子的樣式,使祂的兒子在眾多弟兄中作長子。」
蒙上帝救贖的人(羅八30)
上帝預定了拯救的計劃,並且也透過耶穌實現了這個拯救的計劃。那些愛上帝的人就是已經經歷了上帝拯救計劃的實現。因此,這些愛上帝的人是怎樣的人呢?羅馬書八章30節說:「預先所定下的人又召他們來;所召來的人又稱他們為義;所稱為義的人又叫他們得榮耀。」這節經文的上文是說到萬物盼望得著釋放,脫離敗壞的奴役。更遠的上文也說到人藉著耶穌被釋放,脫離罪權勢的捆綁。在一貫釋放人脫離罪權勢的上文思路下,這節經文的「為義」或「稱義」可以被解釋為「釋放」,而不是「宣告無罪」。把「稱義」解釋為釋放的意思也符合這段經文的思想脈絡,因為聖靈幫助相信耶穌的人脫離罪的權勢和死的轄制(羅八2)。
另外,這節經文中的「人」是指羅馬書八章28節所說的那些愛上帝的人,並且這節經文的動詞是簡單過去式,表達格言式的動作。格言式的動作是說明宇宙性的真理或一般的事實。這表示預定、呼召、稱義及尊榮是信實的上帝所要做的事,這是宇宙性或一般的真理,是已經在愛上帝的人身上成就了。愛上帝的人是一位已經在基督裡、被上帝預定、呼召、稱義及尊榮的人,而不是說因為人被預定,所以就被呼召;因為人被呼召,所以就被稱義;因為被稱義,所以就被尊榮。這其實和加爾文的預定論有相似的地方,亦即加爾文的預定論是在救恩論裡論述,表達信主的人是一位已經被上帝肯定救贖的人,而不是表達一個人的信主與否是已經被決定了。過去,我們認為一個人是已經被上帝預定了,所以他/她才會被上呼召、稱義和尊榮。可是,保羅在這裡卻說,愛上帝的人是藉著相信耶穌而在基督裡成為愛上帝的人,而愛上帝的人是已經在基督裡而成為一位被上帝預定、呼召、稱義及尊榮的人。所以,我們不是因為被上帝預定、呼召、稱義及尊榮而在基督裡,我們反而是因為在基督裡而成為一位被上帝預定、呼召、稱義及尊榮的人。
保羅或許是在這裡肯定猶太信徒和外邦信徒的救恩,是一個已經被上帝預定、呼召、稱義及尊榮的人,因為下文就說到沒有任何事可以使人與上帝的愛隔絕,原因是因為上帝是信實的,祂必守約施慈愛。這其實是在肯定上帝的信實所成就的救恩,也肯定猶太基督徒和外邦基督徒的救恩。因此,羅馬書八章30節可翻譯為:「並且,那些愛 神的人是已被 神預先決定的,這些已被預先決定的也是已被祂呼召的,這些被呼召的,也是祂已釋放的;這些祂已釋放的,也是祂已尊榮的。」
[1] J. Kenneth Grider, “Predestination
As Temporal Only,” Wesleyan Theological Journal, 22, no. 2 (1987): 56-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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