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士曼(E. Käsemann)的稱義觀:順服上帝的主權
蓋士曼把上帝的“義”擬人化(personify)而成為一種權勢(power)。[1] 這權勢是上帝的恩賜和拯救行動,也彰顯上帝對被造物的信實。人就被上帝的權勢所擁有並順服上帝的統治,經歷統治主權(lordship)的轉換,亦即處於上帝及基督的主權之下。[2] 蓋士曼不同意法庭式歸算或是賜予“義”的看法,因為他認為保羅不會把應許當成是“好像”(as if)接受者接受了“義”可是事實卻沒有,或是把“義”當成是恩賜賜予人而離開了賜予者並成為我們所擁有的實體。所以,蓋士曼強調不是我們擁有“義”,而是我們一直被上帝擁有。[3] 因此,“義”就不是個人及道德的素質,或恢復一個人被赦免罪後在團體中的地位,[4] 而是上帝終末改變主權的拯救行動,稱不義的人為義的權勢。[5]
在這樣的觀念下,蓋士曼在羅1:17把“信”詮釋為人的行動和決定,[6] 而不是指相信某事是真實的、信靠、或是新的關係。[7] 所以,蓋士曼在解釋羅1:17的ejk pivstew" eij" pivstin時,就以人的“信”為出發點,強調人需要繼續不斷地相信。[8] 這“信”使人得拯救,並成為將來審判得釋放的確據。[9] 至於“義”,蓋士曼指出它不是希臘文化所理解的正確的標準,也不是指上帝的屬性、恩賜、道德、對恩約信實、或法庭式宣告無罪,而是指上帝的權勢(power)。[10]
為何蓋士曼要強調上帝的權勢呢?他在論述羅3:21-31指出,若只強調恩約觀念,會把上帝的“義”解釋為上帝的拯救行動,而與上帝是創造者和審判官的觀念分開,以致無法恢復上帝對受造物的主權。這表示蓋士曼把“義”詮釋為權勢的目的是要恢復上帝對受造物的主權,以成為受造物的創造者、審判官、及拯救者。所以,上帝的“義”不單撤銷人的罪,也撤除罪的權勢,並向全受造物彰顯祂的信實,以建立祂在這些受造物中的主權。[11] 此外,蓋士曼也強調上帝的恩典也同時是上帝的審判。若只講上帝的愛,就不會把人放在上帝這位審判官面前接受審判。[12] 所以,唯獨恩典(sola
gratia)不能與唯獨上帝(solus deus)分開,因為恩典是基於上帝這位創造者和審判官。[13] 所以,人被稱義就實現了上帝對受造物的主權。[14] 這樣的稱義是建基在基督論之上。因此,蓋士曼就重申保羅的稱義論需要從基督論的角度來論述,[15] 並指出基督論才是羅馬書的中心,而不是稱義。[16] 對於“信”,蓋士曼在這段經文把它詮釋為人的接受和順服。[17] 它結束了律法的運作和支配、自誇、自我,而領受新的生命。[18] “義”則不是指上帝的分配正義,而是上帝的忍耐,以彰顯上帝對恩約的信實,產生赦免。上帝的信實就藉著基督的死彰顯出來。[19]
蓋士曼在羅馬書4章繼續把“信”看為順服,是個人的行動和決定,而不是接納教義、或是信靠上帝越來越深。同時,蓋士曼也指出“信”是上帝的決定,藉著上帝的話語產生,使人有決定行動的恩典。[20] 此外,“信”也是忠於全能者的應許。[21] 因此,亞伯拉罕的“信”不是他的屬性或功德,而是忠於上帝的應許。[22] 而“信”的結果是被上帝統管。[23] 蓋士曼在這段經文把動詞dikaiovw理解為宣告無罪,使不敬虔的人成為新創造,而成為義。至於名詞“義”,蓋士曼的解釋是上帝的拯救作為。所以,“義”是上帝的權勢抓出我們,以取回上帝對受造物的主權,使上帝成為上帝,並以基督論來論述這“義”。所以,蓋士曼指出“義”不能離開救恩論,其焦點也不是在人論,而是根植於保羅的基督論和上帝論。[24]
在羅9:30-10:10,蓋士曼把“信”等同於順服。[25] 可是,以色列卻把“信”當做是律法的工作,追求自己的“義”,而不順服上帝的“義”。[26] 所以,蓋士曼指出保羅所傳的福音不以恩約為出發點,而是以創造為出發點,以除去以色列的特權,因為全能的創造者不被應許和恩典限制,儘管全能的創造者必須維持其拯救作為,藉著基督事件賜恩典給不敬虔的人。[27] 在這裡,蓋士曼繼續把“義”詮釋為權勢。所以,“義”不只是個人的救恩,而是上帝對世界的主權。[28] 因此,保羅不只把“義”看為救恩的事件,也把“義”看為基督主權的展現,是上帝和基督對信徒的權勢或統管。[29] 這表示基督的復活帶來新的終末世界,恢復了上帝對受造物的主權。[30]
簡單地說,蓋士曼把“義”詮釋為上帝的權勢,藉著基督事件恢復上帝對全受造物的主權,成為受造物的創造者、審判官、及拯救者。而“信”則是人的決定和順服的行動,願意讓自己居於上帝的主權之下,忠於上帝。這樣的“信”,需要藉著上帝的話語、恩典和大能而產生。[31] 雖然蓋士曼有觸及“義”是彰顯上帝對被造物的信實,也指出“義”是根植於保羅的基督論和上帝論,但他是以上帝的主權來詮釋 “義”。所以,蓋士曼對羅馬書因信稱義的理解是:人決定順服在上帝的主權之下。
[1] Ernst Käsemann, New Testament
Questions of Today, trans. W. J. Montague (London: SCM, 1969), 169; Ernst Käsemann,
Perspectives on Paul, trans. Margaret
Kohl (Philadelphia: Fortress, 1978), 74-5.
[2] Käsemann, Perspectives on
Paul, 74; Käsemann, New Testament
Questions of Today, 173, 176-8, 181-2.
[3] Käsemann, Perspectives on
Paul, 82.
[4] Käsemann, New Testament
Questions of Today, 171-4.
[5] Käsemann, New Testament
Questions of Today, 180.
[6] Ernst Käsemann, Commentary on
Romans, ed. and trans. Geoffrey W. Bromiley (Grand Rapids: Eerdmans, 1980),
109.
[7] Käsemann, Commentary on
Romans, 23.
[8] Käsemann, Commentary on
Romans, 31.
[9] Käsemann, Commentary on
Romans, 22.
[10] Käsemann, Commentary on
Romans, 24-8.
[11] Käsemann, Commentary on Romans,
98-101.
[12] Käsemann, Commentary on
Romans, 102.
[13] Käsemann, Commentary on
Romans, 104.
[14] Käsemann, Commentary on
Romans, 93.
[15] Käsemann, Commentary on
Romans, 95.
[16] Käsemann, Commentary on
Romans, 24.
[17] Käsemann, Commentary on
Romans, 94.
[18] Käsemann, Commentary on
Romans, 101-3.
[19] Käsemann, Commentary on
Romans, 100.
[20] Käsemann, Commentary on
Romans, 107-9, 117.
[21] Käsemann, Commentary on
Romans, 123.
[22] Käsemann, Commentary on
Romans, 110.
[23] Käsemann, Commentary on
Romans, 108.
[24] Käsemann, Commentary on
Romans, 112-3, 123-9.
[25] Käsemann, Commentary on
Romans, 281.
[26] Käsemann, Commentary on
Romans, 283.
[27] Käsemann, Commentary on
Romans, 286-7.
[28] Käsemann, Commentary on
Romans, 287-8.
[29] Käsemann, Commentary on
Romans, 292.
[30] Käsemann, Commentary on
Romans, 291.
[31] Käsemann, Perspectives on
Paul, 79-84. 蓋士曼指出以實存論詮釋信心的結果是造成個人主義。見Käsemann, Perspectives on Paul,
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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